前几天,边姬同志头痛,情绪不稳,本人为了救人救己,买来止痛药布洛芬令其口服。边姬责问:“吃了睡不着怎么办?上了瘾怎么办?”让我深感纵使理智客观如边姬,也有很多医学盲区和陈腐观念。所以我决定,简单讲讲止痛药这种“居家旅行必备良药”。
伟大的鸦片
疼痛一直伴随着人类,止痛曾经是人类遥不可及的梦想。直到发现了罂粟,并从中提炼出鸦片,人类才终于可以控制疼痛。
由于屈辱的近代史,中国人对鸦片既熟悉又憎恨。国仇家恨延续到今天,泛化成了我们自己对鸦片本身的抗拒。但事实上,它在医学上的意义是巨大的。17世纪的英国医生、临床医学的奠基人西德纳姆曾说过:“我忍不住要大声歌颂伟大的上帝,这个万物的制造者,它给人类的苦恼带来了舒适的鸦片。”“没有鸦片,医学将不过是个跛子”。
镇痛药分三级
现代医学在翻译的时候,将其统一翻做“阿片类药物”。医学界在20世纪90年代就达成了共识,对于目前最困扰人类的癌症导致的疼痛,应该采取三级镇痛的原则处理,试行“阶梯化给药”,而分级的标准就是“阿片”(事实上,现在这一原则已经扩展应用于非癌症导致的疼痛):
第一级,轻度疼痛,即一半的生活疼痛。应该使用非阿片类止痛药,包括去痛片、阿司匹林、布洛芬、扑热息痛、双氯芬酸钠等,我们可以随便在药店买到。其机制是阻断体内释放疼痛物质的酶,不作用于神经。
第二级,影响睡眠的中毒疼痛。应使用弱阿片类药物,如可待因、曲马多、强痛定、安痛定、布托啡诺等。这些药物为处方药,需要医生开具处方药店才能卖。
美剧《豪斯医生》中豪斯每天像薄荷糖一样吃的止痛药叫维柯丁,它的成分为二氢可待因酮和对乙酰氨基酚,后者就是扑热息痛,属于非阿片类,而前者是可待因,属于弱阿片类。这种药物如果长期大量服用,就会像豪斯那样成瘾。
第三级,重度疼痛,根本无法入睡。应使用强阿片类,包括吗啡、哌替啶(杜冷丁)、芬太尼、美沙酮等。这类药物属于管制药品,需要医生开具红颜色的处方才能到指定的地方买到。
边姬生孩子的时候,由于长期宫口不开,但打了催产素导致宫缩疼痛,晚上睡不着,护士就给她打了一针杜冷丁。
不会兴奋和上瘾
回归到边姬的两个问题:
第一,睡不着怎么办?
很多人都会误解吃了镇痛药就会兴奋,其实我们能买到的镇痛药和K粉、摇头丸等完全是两回事,相反恰恰是疼痛才会让人心烦意乱,无心睡眠。镇痛药物帮助消除了这种不良情绪后,更有助于安静的睡觉。
第二,上瘾了怎么办?
能导致上瘾的是阿片类药物,而且要反复多次使用才会上瘾。平时药店买的非阿片类要去不会让人生理上上瘾,如果真有,顶多是心理上上瘾,觉得吃了就不疼,所以总想吃。其实不吃一点都不会有戒断综合征。
避免过分依赖
最后还是要提醒大家,虽然这篇的目的是让大家不要谈镇痛药色变,可以在需要时让它带给我们更多舒适,但我们并不建议大家过分依赖镇痛药。疼痛往往是身体出现问题的预警,过分依赖镇痛药,往往会掩盖真实病情,拖延治疗,造成严重后果。
比如我曾碰到一个肝癌病人,总是肚子隐隐作痛,一直口服镇痛药,最后肿瘤大到自发破裂引起腹腔大出血休克才来就诊,什么都晚了。
所以我们主张,偶尔一次的、不严重的疼痛,可以通过镇痛药解决,但如果出现下列问题,还是应该早去医院进一步诊治:
疼痛时长超过3天;
同一部位疼痛反复发作;
疼痛时伴有其他症状;
疼痛剧烈,日常镇痛药无法缓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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