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中很多动物都濒临灭绝,主要的原因是因为交易存在,很多人对这些野生动物有兴趣,想要一饱口福!12月5日,世界自然保护联盟将黄胸鹀(俗称禾花雀)的评级从“濒危”升级为“极危”,13年前,黄胸鹀还属于“无危”状态。世界自然保护联盟称,中国部分地区为食用而过度捕猎黄胸鹀是其数量迅速减少的主因。
一位曾经参与捕猎黄胸鹀的人士告诉北青报记者,黄胸鹀从10年前一天能抓50多只,下降到如今两三天只能抓到一两只,捕鸟成风的背后是暴利作祟,为了出售的品相,贩鸟者会将捕获的黄胸鹀活活闷死。资料显示,过去几年中破获的非法贩卖、运输、饲养黄胸鹀案件中,不乏涉及数千乃至数万只黄胸鹀的案例。
13年从“无危”到“极危”
每年8月开始,它和它的同胞会从西伯利亚到中国东北的漫长地带起飞,一路南下迁徙到中国的南方乃至东南亚地区,行程可达4000公里以上。
漫长迁徙并不顺利,很多追逐暴利的人会在山里田间架设鸟网,部分鸟网长达数公里,一旦黄胸鹀被鸟网挂住就难以逃脱。这些被抓住的黄胸鹀往往会以另一种方式抵达预定的终点:鸟贩将其催肥闷死后,装箱运往南方,在那里,它们会出现在餐桌上,成为人们口中的大补的“天上人参”。
2017年12月5日,世界自然保护联盟更新了濒危物种红色名录,黄胸鹀的评级被从“濒危”升级为“极危”,距离下一级“野外灭绝”只剩一步之遥。而13年前的2004年,黄胸鹀的评级还是“无危”。
世界自然保护联盟编制的濒危物种红色名录,是一项将物种受威胁程度依次分为6个等级的名录,分别为:无危、近危、易危、濒危、极危、野外灭绝。13年间,黄胸鹀的评级经历了“五级跳”。2004年,黄胸鹀由“无危”改为“近危”,2008年“易危”,2013年“濒危”,到本月5日变为“极危”。与之相比,大熊猫如今的数量已经恢复到“易危”的级别。
世界自然保护联盟称,此次黄胸鹀的升级是因为“观测显示,黄胸鹀的全球物种减少速度大大高于此前的预期,这一点在过去11年间尤甚。”世界自然保护联盟坦言,除了农业活动和栖息地受影响等因素外,黄胸鹀物种数量大幅减少的主因是人类为了食用黄胸鹀而进行的过度捕猎:大量黄胸鹀被用鸟网捕捉后,煮熟并以“麻雀”或“稻鸟”的形式出售。这种做法以前只限于中国南方的一小部分地区,但现在变得更加普遍和流行,捕鸟者现在必须广泛活动才能获得足够的黄胸鹀。尽管1997年中国政府禁止了黄胸鹀买卖,但仍有数额巨大的交易在私下里进行。
疯狂捕猎“天上人参”
多名熟悉黄胸鹀的鸟类专家表示,黄胸鹀俗称“禾花雀”,在广东省的一些人的口中,禾花雀又被称为“天上人参”,被认为有“补肾壮阳”的功效。“从清代开始,广东的文献中就有将禾花雀作为食物的记录。但以前人们捕食的数量不大,直到上世纪90年代,食用禾花雀一度成风,很快广东本地的禾花雀就供不应求了。”
一位曾多次暗访广东酒楼、农贸市场黄胸鹀销售情况的广州护鸟志愿者告诉北青报记者,如今当地私下销售的黄胸鹀,基本都是从中国北方沿海被捕捉后,运到广东的。
家住河北东部某市的刘林(化名)在大约10年前曾参与收购、贩卖过黄胸鹀,他曾经一天之内收购贩卖过1万多只黄胸鹀。他告诉北青报记者:“我们这里是从20年前开始有人捕猎禾花雀的,2000年左右,随便在芦苇沟子里挂一张鸟网,用长钩子‘哄’一下,就能抓到400多只禾花雀。最夸张的时候,我在一片田里看到过三四百张鸟网,按一张鸟网12米长来算,就是将近5公里的鸟网。”
刘林说,黄胸鹀喜欢吃谷子,捕猎方面人们就根据它的这个习性,将专门的防风鸟网架设在高粱田里。“2008年的时候我在田里架10张网,一天大概能捕到50多只,也有过一天110多只的时候。到了2011年左右,一天也就能捕到五六只了。据我了解,到现在用同样的网子,大概两三天才能捉到一两只。”
据刘林介绍,黄胸鹀最贵的时候,收鸟的人要花21元才能收到一只,“一张鸟网的价格也就是15元钱,捕到一只黄胸鹀几乎就回本了,以前黄胸鹀多的时候,捕鸟的收益非常可观。”
被捕到的黄胸鹀被收鸟的贩子收走后,会被运到天津等地催肥。“黄胸鹀从更北的地方飞过来,到了我们这里,胸前的脂肪都快没了,因此就要被送到专门的催肥笼里育肥,等养到一定分量再卖到南方。”刘林说,育肥的饲料除了一些含油量较大的谷物,还会用到一种激素类药物 “速达肥”,在这样的喂养下,黄胸鹀在20天左右就会达到适合贩卖的重量。
为了保证黄胸鹀的“品相”,鸟贩要将鸟活活闷死。“摸着笼子里的鸟,如果觉得分量到了,就取出来放到一个不透风的塑料袋里,这个塑料袋大概有米袋子那么大,等装进差不多100只了,就扎上口子,闷死里面的鸟。等到里面的鸟没有呼吸了,要马上将鸟倒在地上晾凉。不然鸟的肚子会发黑,那样影响 ‘品相’,卖不出价。”
最终,这些达到出售分量的黄胸鹀被分袋,随后100只一箱地包装起来,运往南方。“从收购到卖去南方,一只黄胸鹀的价格要翻3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