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不要以为说谎与辨谎只是犯罪嫌疑人和警探的事。曾有一份2006年的研究指出,男性平均每天会说6次谎话,女性则会说3次。而高踞十大高频谎言首位、男女通用的经典谎言是:“没事,我很好”——有多少人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是真心实意的呢?
再想想另外那些话:我已经在路上了(其实我还没有出发);你这条领带/项链漂亮极了(怎么会有人戴这么丑的东西);我没醉(天知道我喝了多少);对不起,我没注意到你的来电(我在过滤你的电话)……也许正如美剧《豪斯医生》的男主角所说:人都会撒谎(everybody lies)。
然而,骗子的精妙表演和如簧巧舌纵然凶险,却也让人为之倾倒,更吸引了一些科学家的注意。以荷兰心理学家阿德顿?维吉(aldert vrij)为首的一群科学家相信,他们已经将说谎大师完全解构,并总结出其应当具备的18条特质。如果有人能够将这些特质完美地结合在一起,那么即使是最富经验、最有辨谎能力的侦讯官也会束手无策。
(1)操控力
有操控者人格的人——或被称为“马基雅维利主义者”(machiavellianism)——认同马基雅维利的观点,认为达到某一政治或其他目的可以不择手段。因此他们毫不介意撒谎,并将其视为一种常规手法。他们会经常性地说谎,并始终如一、持之以恒;他们不会因为说谎而感到任何不适,或有任何负罪感。
另外,他们并不觉得撒谎是什么太难的事,他们习惯对他人冷嘲热讽,藐视传统道德,并且引以为荣,甚至会公开宣称自己会通过连篇谎话和操控他人来达到目的。他们又诡计多端、聪明绝顶;他们慎而又慎,不会陷害那些可能会对他们施行报复的人,也不会轻易将自己送入监狱。
他们往往是对话的主导者,却表现得轻松随意、聪明自信。在挑选同伙的问题上,他们比操纵力较低的人更受欢迎。
(2)演技精湛
好骗子一定是好演员,只不过他们是将生活当作大舞台,将其他所有人当作观众。观众能够鼓舞信心,所以他们也对撒谎这一事业充满自信,举重若轻。
(3)给人印象良好
我们喜欢那些能给我们留下好印象的人,即使他们很可能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看似诚实正直,其实包藏祸心。他们努力给人留下良好的第一印象,让人们疏于防范,以致引狼入室而不自知。
(4)外表富吸引力
我们往往认为外表漂亮、干净整洁、风度翩翩的人比外表丑陋、形容邋遢、贼眉鼠眼的人更可信——即使我们明知不尽如是,外表不一定能反映内心。但我们不得不承认,我们更喜欢姿容俊秀、落落大方者,更愿意将他们视为诚实正直的人。
(5)举止自然
有一些行为——如举止不安、直冒冷汗——令人可疑,另一些行为——比如容止自然、从容不迫、泰然自若——则令人更可信。容止自然的人能很快适应突变的情势,并说出令人信服的话——就好像这是自然而然的事。
(6)经验丰富
如同实战经验之于剑客,撒谎经验对于骗子来说也绝不可少。过去的经验可以帮助他们更好地控制情绪——比如负罪感或对被拆穿的恐惧感。在撒谎的过程中,控制情绪这一点尤为必要,因为情绪可能会通过行为和微表情,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来,被人察觉。在美剧“lie to me”里,莱特曼博士往往就是通过观察到疑犯不经意间的一个微表情而揪出谎言来的。
(7)充满自信
俗话说得好,相信你自己是成功的一半(believing in yourself is half the battle)。在欺骗他人之前,要相信自己的欺骗才能足以应付一切。如果连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的扯谎能力,还指望骗到别人吗?
(8)懂得伪装情绪
说谎大师善于伪装情绪。他们可以将自己的真实情感掩藏起来,而露出与其截然相反的表情。一般来说,表情丰富的人的情绪伪装更能让人信服——但且慢,如果你正是这样的人,先不要背地偷笑,认为别人难以发现自己的谎言;事实上,表情丰富的人更有可能泄露出自己的真实情感。有证据显示,这样的人往往更难抑制住内心的激烈感情。
莱特曼博士的原型,心理学家艾克曼(paul ekman)认为,人们伪装情绪的最常用方法是微笑。强作笑颜虽然司空见惯,但是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要想装出真正的欢愉来几乎是不可能的。
真正由欢愉激发的微笑受两块肌肉控制:大颧肌(zygomatic major)向上牵引嘴角,将其拉向颧骨;眼轮匝肌(orbicularis oculi)上拉面颊,并且将眼睛附近的皮肤向内收缩,在眼睛下方和眼角后方堆起一圈褶皱。当人们强作笑颜的时候,他们通常只是扬起嘴角,却没有任何的眼部动作。
与伪装微笑类似,伪装惊恐的表情也很难。事实上,艾克曼等心理学家的研究显示,有很多表情几乎是不可能被很好地伪装出来的。
(9)口才优秀
情绪伪装虽然难以做到,但优秀的口才绝对是个可以打磨的利器。口才出众者说起话来横逸斜出,云遮雾罩。他们往往凭借冗长、反复的对白为自己思考对策赢得额外的时间。
(10)准备充分
仓促应付容易露出马脚,但充分的准备可以将对临场发挥的要求降到最低,使认知不至于超载。但是要做到面面俱到确是难事一桩。
(11)说词无法被证明或证伪
用类似“我真的不记得了”来搪塞是一个构造谎言、隐藏真相的绝佳伎俩,因为“记得”或“不记得”很难被证明究竟是真是假。但如果这个计策的使用频率过高,难免不会叫人生疑。
(12)寡言少语
正所谓言多必失。而说话越少,提供的信息越少,对细节的描述就越少,也更难被发现是否说了谎话。
(13)思考具原创性
即使是最高明的说谎大师也会遇到不可预测的情况。固然可以以不变应万变,但是像背台词一样说谎话就显得很不明智。因此,说谎高手应当具备能即时做出原创性的、令人信服的回应的能力。
(14)快速思维
说话中的停顿,以及像“呃……”“那个……”之类的口头禅都是说谎话的信号。因此说谎高手必须思维敏捷,即使面对炯炯注目也能思绪自如。
(15)智商高
在说谎的时候,人脑必须同时处理大量复杂信息,因此撒谎必然会极大地增加认知负载。事实上,辨谎常用的一个心理学原理就是迫使认知负载突破极限,使嫌犯原形毕露。但是拥有更高智商的人可以更有效地对认知负载加以利用。
(16)记忆力强
如果证词前后不一致,必然会招致怀疑。骗子会记得他所编造的全部细节,以免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这就是为什么强大的记忆力尤为必要。在侦讯中,嫌疑人往往被要求重复他们的证词,因此他们必须能够完整回想起他们编造的整个故事,甚至还要再加进一些辅助的细节。
(17)始终不悖反事实
一般来说,那些看似“与事实相符”的谎言更有说服力。与其像天真的初学者一样编造整个故事,说谎大师的陈述大部分都贴合事实,只在极少数关键细节上有所不同。
比方说,如果你想就“上周六都干了什么”这一问题撒谎,你可以说,你在某一时间段去了某个健身房——但前提是你必须真的去过那个健身房,并且能够真实、详细地描述你在那个健身房里的经历的见闻。在这个谎言里,你唯一编造的部分只是你去那里的时间。
(18)看透对手
骗子善于明察秋毫。他们能够觉察到对手的怀疑,并相应地调整策略。正所谓“知己知彼”;但要真的达到“百战不殆”的境界,还需要结合其他方略;不单要融会贯通,灵活应用,还要懂得适可而止,过犹不及,因为其实每一招都凶险无比。
为什么科学家会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给出这样一份“说谎大师养成攻略”呢?在发表的论文里,这18条特质的提出者们声称,他们希望通过知识帮助侦讯人员,而非坐在桌子另一边的嫌疑犯。
“当然,”他们也承认,“我们的工作确实在一定程度上会对骗子有所助益,将他们的谎言变得更可信,但是我们提到的大部分特质都和人格直接相关,是学不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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